《我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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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队伍的后面,杨长安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他的脑海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张很旧,被磨损得满是刮痕的房卡,卡的最上面被白色的胶布裹了一圈。白色胶带的正中间被人用黑色的笔写了房号:0007。
那张卡的形象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甚至能够想象出那张卡被他抓握在手里的感觉。那是一种非常粗糙的感觉。
这太诡异了,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杨长安忍不住盯着排在他前面的人看,他希望能够看到那张卡,更希望看到那张卡已经被别的人拿走。
他专注着看着,很快,队伍前面的人都已经拿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卡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了,前面的人只剩下了三个、两个、一个——
终于,他看到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拿到了0007号房间的房卡。杨长安放松了下来,他再一次晃一晃脑袋,觉得自己太过于紧张,根本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会发生。
但站在他前面的女人却和前台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颐气指使地说自己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为什么前台只拿了一张床的大床房的房卡给她。
她说话很快,前台有些接不上话。说到后面,前台的回答甚至是夹杂着几句方言,着急得连脸都红了。
导游听到了争执的声音,她从队伍的最后走到前台的面前,左右逢源,脸上带着微笑,很快解决了问题,拿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她协调好了这场争吵,而那张标着0007的房卡,则所有人被留在了前台的桌面上。
杨长安走到了前台的面前。前台抬起头看他,双手拿起那张0007号房卡递给他,对他说:“先生,这是你的房卡。”
杨长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他拿了房卡,连房间的楼层都没问,就径直回到了这个房间。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房门口看房号,检查自己有没有刷错房间。
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走错。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睡得并不踏实的噩梦。随时会坍塌的世界,和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已经做过同样事情的错觉,叠加在一起,害得杨长安总是惴惴不安,生怕一个行差踏错,整个世界就崩塌了。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大腿狠狠地撞在了床头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来不及看自己的腿有没有受伤,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他微微打开了一个缝,看到门外的人并不是导游。
他立刻把自己的房间门关上了。
“有事吗?”他的身体压在门上,手指拨动着门锁。听到锁死的咔嗒声响起后,他的身体才离开门,转而倚靠在墙上。
门外传来询问声,那个声音问他:“晚上村里会有很多星星,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观星吗?”
什么有的没的。杨长安吸了口气,一股无语的感觉闷在心头。他用手拍了拍门,保持着平稳的语气,他说:“谢谢,我不去。”
门外的人没有离开。
“听说村子里有能够让人永生的宝物,你想和我们一起去村里找吗?”
这不是导游说的传说故事吗?杨长安有些无奈,纵使导游已经再三强调那只是传说里的东西,也还是让不省心的游客起了寻宝的欲望。
杨长安没有回答,他拖着疼痛的腿走到床前,坐在松软的床垫和被子上,安静地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才陆续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杨长安数了数他听到的声音,门外应该是有着三个人。
那群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之后,杨长安才开始动作。
杨长安拖动着并没有钉死在床头的柜子,把床头柜搬到门前来顶着房间门。顶住门之后,他用力一推,床头柜的抽屉掉了出来。
抽屉的两个角各自有一个黑印,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像是刷抽屉内漆的时候,这两处地方被人用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不想深究和推理,这一天他担惊受怕,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精力。所以他只是用力把这个抽屉又塞了回去。
杨长安害怕今晚还会有人来敲他的房间门,索性就挨着门,靠在柜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没有拉上的窗帘,让外面的视线得以清楚地看清屋内的情况。窗外的那一轮圆月,在他睡着之后,眨巴了几下眼睛。
太阳照常升起,没睡踏实的杨长安没有错过今早日出的时刻。
由于他的忧心忡忡,昨晚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熟几分钟,更让他烦躁的是,因为他在靠近门口睡了一晚上,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还听见了几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尖叫声。
扰人清梦。
洗了把脸醒神的杨长安站在窗边看日出。这里的日出特别美丽,阳光撒在白色的雪上,连山上灰蒙蒙的颜色也被驱散了。金黄的阳光为它落下的这座山和山上的雪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和神话传说里的新生一样。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脑子里的念头,看了眼时间,不慌不忙地走下了楼。
他来得很早,连导游到大堂的时间都在他后面。
杨长安在大堂坐了一会儿,听从导游的安排,跟着那面红色的三角旗往前走去。
虽然睡得不好,但他还是感觉到身心从内到外的愉悦。也许是因为外出旅游吧。
他加快了速度,走到能够听得到讲解的地方。导游非常专业,连路边的树都能讲个四五分钟,从树的种类到它的用途。
“所以,常常有这样一种说法。因为植物在寒冷的地方不常开花,在花下见面,就被这座小村庄里的人作为情人之间再会的约定语。”导游摇了摇自己的杆子,上面的红旗也摆动起来。两三个好事的男人走到她旁边,问这句话是不是相当于表白。
似乎古往今来,大家都对这样的事有着异常的兴趣。
杨长安听着他们用“今晚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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