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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唐小姐》

4. 唐小姐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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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阳光正盛,透过窗帘罅隙照在唐柏菲眼睛上。

那道细光实打实把她晃醒,唐柏菲揉揉眼,不情不愿起了床。

今天周三。

她想通了,准备去参加那场饭局。原因是昨晚她意识到自己戴了那副红宝石项链,之前十六岁生日,某位不知名叔叔送的。这么些年她一直很宝贝,成人礼戴着,出席这家小姐那家少爷的生日宴,也要戴着,不为别的,她从小就爱出风头,别人艳羡和欣赏的目光,就是她这朵朱丽叶玫瑰的最佳养料。

这来了北京正愁没处展示,结果,饭局不请自来了。

坐梳妆台前化底妆,拍散粉,不忘和毛晚栗来个视频通话。

毛晚栗喝了一夜的酒,宿醉过后,看唐柏菲嘴微张,眼睛眯着画眼线,明明挺逗的,她却笑不出来,无精打采道:“喂,死丫头,你今天没空?”

“没有,要去展示我的红宝石了。”

毛晚栗骂道:“靠,老娘真的受够了。”

“又怎么了,猪头要和你睡觉?”

“我想吐啊,别提他。”

眼妆部分完成,唐柏菲在口红架上选一支最红的,磁吸盖拔下扭出膏体,一丝不苟画着。

“我要和猪头离婚!”

毛晚栗一喊,她口红涂出一点点。唐柏菲惊讶,“为什么?”

“不为什么,单纯是受够了。我明明和你差不多大嘛,我才二十三岁,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打肿脸充胖子挤进豪门,我现在有什么好结果...我和那家人,不对,我和有钱人是不在一个世界的,”毛晚栗接着酒劲儿没彻底散,哭了,“包括和你,我和你也不在一个世界,我们是两类人。”

毛晚栗是苦出身,来北京本意是辍学打工,给弟弟买房子赚钱,能当平模纯粹是长得漂亮,偶然被挑中。后来被现任老公看上,执意包/养她,毛晚栗开始还有原则,是拒绝的,不过谁也架不住钱,日复一日的,成了世俗眼光里的堕落女人。她算幸运的,意外怀孕嫁入豪门,结果婚后没保住胎。

在婆婆眼里,她是个每月十万块就能打发的便宜女人,在那个长得像猪头似的、又丑又矮的老公眼里,而婚后,她又变得不值钱了。

毛晚栗要后悔死了,靠男人不如靠着马桶盖拉屎,起码后者还能通畅点儿。

唐柏菲一面哄她,一面穿衣服,譬如,没关系你才二十多岁,你的人生刚开始,再比如,离吧,本小姐养你,我这么漂亮这么有钱,不比猪头可靠吗?

硬是把毛晚栗哄得破涕为笑,“就这样,我头疼得要死,补觉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唐柏菲翻开台面上一个仿古妆奁,小心翼翼把项链端出来,站在全身镜面前比划。

手绕后面卡好豁口,半个掌心大小的宝石就这么挂在胸前了。

分外惹眼。

原本想就这么出去,后来还是套了件白色驼毛大衣,把它暂且遮挡。

花枝要“招展”,就得在人最多的地方。

到院里,车早已停好。

傅程铭没坐进去,站在车门边,看她来了,替她开门,依旧是那种老派绅士作风。唐柏菲弯腰进时,头顶一些蜷起的细碎发丝,轻轻蹭过他抵在上面的掌心,有些痒。

-

两人一路无言到目的地。

仍是在四合院。

院子小,只有一进是开放的,其余作会客厅用。

院儿内站了好些人,说说笑笑讲客套话。她跟着傅程铭跨过三寸高门槛,进到院里,一群人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来。

谭连庆挽着他太太,走来说:“傅太太好。”

唐柏菲回了一个特别体面的笑。

“傅董真是大忙人,冯圣法和我告你恶状了,说他那天专门去请你,半途被你赶出来了。”

有些人附和,“还有这事儿呢。”

冯圣法假意不满,“他还训我胡闹呢。”

一群人又是笑。

傅程铭不和冯圣法打嘴仗,扫了一圈儿,“石右青呢。”

“他堵路上了,得晚点儿来,咱们先吃,让他吃剩的。”这句是季崇严说的,边说,边从左面厢房走出来,身长玉立的站着,“小时候咱们几个上学,就石右青老迟到。”

冯圣法:“仗着他妈不打他。”

谭连庆:“就傅程铭,八点上课他七点就到。”

冯圣法又接上,“九点放学他十点才走。”

除去唐小姐,今天还来了三位太太,一听这几个一唱一和,捂着嘴笑。

傅程铭慢条斯理脱掉黑条纹西服,托举在手里,笑着,作势要朝那二位扔去,“你们几个,再拿我打镲。”

冯少爷把谭连庆往前推,告诉傅程铭:“打他,他先挑的头。”

谭连庆说冯少爷幼稚。

季崇严受不了那两个嘴多的,招呼人们进包厢,再不吃全成冷盘了。

这院儿不普通,原本是民清没废科举前招待考生的,后来改成的饭店,不对外迎客,能来的都不是普通人,时至今日,这儿的茶、烟和酒,都是特供的,买不来。今日吃请的男男女女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有身份,有家世,有规矩,几位男士打扮得体,一概的西装革履,三位女士也很温婉,加绒旗袍也好,皮衣也罢,一水儿的素色。

倒显得唐柏菲这一身太过艳丽了,但唐小姐可不管,照例,脱下那件白色驼毛大衣,搭在了椅背后。

露出那颗她特别宝贝的红宝石。

除了坐在她身侧的傅程铭,其余人闪闪发亮的眼神全落在她身上,纷纷问道:

“傅太太这个项链儿真漂亮,在哪儿买的啊,我第一次见呐。”

“是诶,真好看。”

“我年前也买了一串,和你这个一比我都想把那个扔了。”

“这种大气的项链儿,还就得年轻人戴,咱们三个都三十多了,真戴出去叫人笑话。”

冯圣法问:“不会是傅程铭送的吧?”

话刚落,几乎是同一时间,唐柏菲说,不是他。傅程铭依旧正襟危坐着,视线不经意微向下瞥,掠了一眼那颗宝石。

他眼神刚收回去,觉着不对,微蹙眉,又向她胸前看去。傅程铭握着高脚杯的指尖力道加重,他没看错,就是七年前自己送的那颗,那是在一场拍卖会拍下的,送去时,管家看他匿名,执意要他留个名字,他便要来一张卡片,写下落款——UncleMing.

又一位太太问:“那是什么来历呢。”

唐柏菲呵呵笑着,露出一股孩子气,“我大概十五六岁那会儿,一个香港的叔叔送的,他每年都送,一直送到我十八岁,虽然他送了那么多,但我最喜欢第一个,就是红宝石。”鸽血红宝石,尊贵,招摇,和她一模一样。

“你没见过他吗?”

“没有,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另一位太太猜测:“我估计呀,是你爸爸的朋友,应该是个香港人,年龄嘛,至少六十多岁了吧。”

唐柏菲边笑边猜,露出光洁整齐的牙齿,“他肯定是个老年人,皱纹多了,眼睛花了,牙掉光了,头发白了,拄着拐杖,路都走不了几步了,和我爸爸一样。”

在一众人的笑声里,唐柏菲总觉着有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她凭借第六感瞟上去,发现那位男人正直勾勾、明晃晃盯着她的胸看,可眼神却分外清白,似是在思考,也像在出神回忆什么,一点儿都不猥琐,她竟然也不生气。或许是傅程铭本身那根正苗红的长相,加之脱掉西装,一套黑色衬衣马甲、一丝不苟的领带,和他大臂上的银质袖箍,衬得他格外正经。

正经到没有分毫的轻浮。

他这么看,唐柏菲到底不自在,呼吸不觉间变得急促。傅程铭看她胸脯起伏,终于回了神儿。

两道目光对上,他觉察出女孩子的尴尬和难堪。

对面季崇严也看见了,顾左右而言他:“公共场合,咱们都看这桌子上的菜行不行。”

其余人没在意他们二人那小插曲,已经动了筷子。

傅程铭嘴角微勾起,降低声音,“我的错。”他起身,拿上摆在转盘边的白酒,倒了一小盅,一饮而尽了。人坐下,眼眸垂着,再次放低声音,“向你赔不是。这个道歉能接受么?还是说,让我做其他的你才好消气。”

唐柏菲还有点儿迟钝,眼睛高频率的眨了眨,小声回道:“我大人有大量,不生你气了。”

他语调微扬,“不需要再给你一个解释。”

“不用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也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红、这么大的宝石,多看几眼也正常。”

傅程铭眼中笑意加深,“确实没见过。”

唐柏菲拢起筷子,探手夹一些菜,送进嘴里,含混着告诉他,“那我以后借你戴几次。”

他回绝了,“唐小姐好好留着。”言外之意是,他不要。

唐柏菲嚼嚼嚼,心想,和他这样的人说话,特别累,他讲话总不直白,像是透着一层白纱,要你自己拐个弯儿去理解他的意思。

哼,没意思。

估摸着十来分钟后,两个男人掀起棉门帘儿进来,其中一位是他们口中爱迟到的石右青。不过旁边那位便不晓得了。石右青脱下外套,顺手往衣架上一挂,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刑亦合,刑总,替我设计新楼盘的设计师。”

“是瑞泰的刑总吗?”冯圣法问。

“瑞泰?”

“是RedTie,”刑亦合也入座,“这是我们公司本名,但被好多人叫出好多种来,什么瑞泰,红领带,红蒂。”

唐柏菲对他很眼熟,想了片刻,这不是比她高一届的学长吗?当年在伦敦,刑亦合可是稳居前三名,他会穿搭,嘴又甜,引来迷妹无数,他还才华横溢,毕业设计现下还挂在展厅里呢。

不过,她认识他,他肯定不认识她。

她看这位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学长,右手无名指竟然戴了一枚素戒?唐柏菲睁大眼睛,语气中好似有几分惋惜,“你结婚了?”

刑亦合一顿,随即开朗一笑,“没有,追我的女生太多了,所幸我给自己戴一个,告诉她们我已婚。”

傅程铭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惋惜,视线朝下,扫了眼唐柏菲。

“我知道你,你大学就受欢迎,”唐柏菲继续道:“连我这么优秀的人都听说过你。”

有人道:“你们俩认识啊。”

唐小姐回:“一个大学的。”

刑亦合哈哈大笑,“我也听说过你啊,唐小姐。”

“那不奇怪。”唐柏菲摇摇头,“我很出名,这正常。”

刑亦合觉得她特别有意思,主动敬了唐柏菲一杯白酒,“我干了,你随意。”

“我不爱喝白酒,”唐柏菲往高脚杯里倒了一点儿的干红,一口喝完,“呐,我也干。”

刑亦合一拍手,“豪爽。”

唐柏菲坐下,忽然想,今天竟然有两个男人为她一饮而尽了?她下意识看向傅程铭,却不想那人也正巧在看她,于是赶紧悻悻收回了眼。

-

饭后。

一群人去院子里消遣,架起两张麻将桌,谭连庆、石右青、冯圣法带上刑亦合组一局,唐柏菲和三位太太一桌。可惜了,三位太太一定要玩儿北京麻将,唐柏菲不会,她只能云里雾里随便摸牌,打了三把,眼睁睁看三位太太各胡一把,她连输三次,往桌上压了一张红色钞票。

唐柏菲耷拉着脑袋,蔫儿了。她觉得无聊。

打麻将一直输,聊天,她又插不上嘴。年龄差,有代沟,那三位在聊老公、孩子,或是最近怎么保养皮肤,最近去哪所高等院校当讲师了,唐柏菲一句都接不上,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太太一:“你知道嘛,我老公最近想要孩子,可是我一直备孕都不成功,最后没办法,我的医生说,做试管吧。”

太太二:“做试管儿是女人遭罪呀,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可疼了。”

太太三:“是啊,你今年多大了都,快四十了吧。”

太太一不高兴了,“我看着像四十?”

太太三没瞧出来,“去年叫你和我一起去日本,做微调,做拉皮,你不听,现在好了。”

太太一的脸色不好看了,摸了张牌,狠狠放在牌桌上。

唐柏菲觉着尴尬,不吭声。她支着头,指尖摸着绿色绒布上的短毛,左划一下,右划一下,上划,下划,再戳戳毛。

嘶......有点儿扎手啊。

就在此刻,太太三问她,“诶?傅太太,你平时做什么消遣呢。”

唐柏菲坐直腰,答道:“当模特。”

“诶呦,这不错嘛,是去什么米兰时装周吗?还是伦敦的?”

唐柏菲摸一张牌,“很接近了。”

“巴黎?日本?”

“上海?”

“淘/宝,”唐柏菲如实回答,“不过那是之前了,现在....哪些三线杂志请我,我就去。”

三位太太神色诧异。其中一位更是嘴角抽搐,表情有遮不住的轻蔑,问道:“淘/宝?你竟然在这种地方,那,是代言的什么牌子呀。”

“好几家粉丝千万的店铺。”

“哦,那是多少钱的衣服啊。”

这些问题她不喜欢,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不贵,均价不到一百。”

三个人表情都丰富极了,不解,惊讶,诧异,甚至还有点嘲讽,她们这个圈子的女人,阔太太,或是书香世家的小姐,要么做全职太太,要么是教授、医生、外交官之类体面高级的,没听过谁去做模特的,而且还是小模特,穿那种廉价衣服拍照给平头百姓看,像什么话?成什么体统?

“你呀,还是太年轻,”太太一也不气了,摆出长辈姿态,“我像你这么小,家里管得可严呢,敢出去做模特的话,爹妈非得打断我的腿。”

“就是啊,你知道模特都是什么人做的吗,在民国,在古代,那都是下九流,士农工商,哪个有它?不入流的。”

“咱们既然能坐一起打麻将,说明身份地位差不离,你又是傅董的太太,傅太太做三线小模特,说出去怕别人笑话。”

唐柏菲皱着眉,心脏狠狠被凿了一下,“可是我愿意啊,家里人才不管。”

“你爸爸也老了,你作为小辈,应该多体谅他,譬如,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确实,你这个年纪生孩子最适合顺产了。”

“都不用打无痛,不用侧切,生完以后修养几天,伤口愈合很快的。”

一个问:“生完之后三十岁之前还能要个二胎,是吧?”

另一个肯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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