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师祖黑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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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日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依门规将你逐出师门。”
“天道轮回,因果难逃,你罪孽深重,今日便由我动手,送你上路。”
俞思州跪在冰冷的审判台上,手脚皆被锁链锁住,听着面前白衣仙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抬头环顾一圈,整个审判台被仙门百家派出的执法者围得密不透风,两位同门师兄也御剑站在高空俯瞰,他们扫来的眸光,满溢着厌恶。
“罪孽深重?”俞思州轻轻念道,笑起来。
“你还不认?私自修习禁术、勾结魔域妖鬼,戕害同门。”白衣仙尊冷声答,“桩桩件件皆是血。”
大风烈烈,吹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现在浑身是伤,一身黑衣已经被血浸透。
俞思州摇了摇头,嘴上依然唤他师尊:“师尊,那不是我做的。”
“那你如何解释你身负禁术,可以驱策邪祟?又如何解释你释放魔域妖兽,任它们害死仙门同袍?”闻漱冷冷道,“叶青鸢和你尚有同门情谊,你却将她重伤,至今未愈,叫我如何信你。”
俞思州不言,又听闻漱道:“别叫师尊,我已不是你师尊了。”
俞思州低头看着自己血丝漫布的手,这双手原本是用来握剑的,但是自从她根基被毁之后,她就再也不能拿剑了。
天上的藏冥山弟子,见此情景,无不心中感慨。
他们都知道,掌门的三徒弟俞思州,曾在山门里做过很久的杂役。
她的身体太接近普通人,肉体凡胎,灵脉天生细弱,聚不了多少灵气,这样的灵脉天赋,哪怕是放在名不见经传的宗门里,都只能称得上是草包,何况她是在号称仙道第一,天才如过江之鲫的藏冥山。
原本她的人生轨迹,应该就是在宗门里当个百来年的杂役弟子,最后活到寿终正寝。
但是,也正是她这个杂役弟子,站上了宗门大比的擂台,甚至击败了当时的天骄弟子。
俞思州那会甚至没有自己的灵剑,而是抄了一把铁剑站到擂台上去,对那未尝败绩的弟子说:“我要挑战你。”
台下随即传来一声声哄笑,掌教师姐拦住她问:“你的灵剑呢?”
俞思州挠了挠头,说自己还没攒够进藏剑墟的灵石,观战的人于是笑得更大声了。
铁剑碰灵剑,杂役对天骄,有什么胜算?
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但很遗憾,他们并没有等到这个笑话。
擂台上,剑风吟啸,罡气如龙,那天骄弟子整个人倒飞出去两里地,灵剑断作两截。
那时,整个擂台观战者数百人,场中静的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俞思州起手第一招,便是问心剑意第九式,清霄问心。
这套剑术创自玉虚太微宫那位世尊师祖,几乎是所有宗门入门必修,因为只是单纯的剑法,用不到灵力,最普通的凡人也可以练来强身健体,只是修习越往后难度越大,堪称逆天而行。
宗门绝大多数人都会放弃,但是显然,俞思州是那个例外。
她也就这样凭借着自己的剑术,拜入了掌门门下,风光无限。
直到……
掌门带回了那天纵奇才的小师妹叶青鸢,而俞思州经脉尽毁,叛出山门。
此刻,审判台上,阴云滚滚。
俞思州的眼神猛然变得锋利,周身灵力暴涨,黑气冒出,原本死死束缚住她的锁链霎时崩断。
她强撑着四肢剧痛,站起了身。
“这孽障用禁术挣脱了!”“快起阵!”“凌霜君怎么还没动手!?”
背后,来自执法者们数千道法术的流光如炸开的焰火,那些光芒照亮了她如芍药花一般稠丽的面容,也照亮了此刻她眼中深深的笑意和难过。
她笑着道:“你真的未曾有一次想过,我到底为何走到这一步吗?”
面对这一声质问,闻漱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变化:“你心中所思所想,我并不知晓,也不关心,但你走入歪门邪道,已是定局。”
他的声音散在风中,很冷:“错便是错,如今还有脸面来质问我么?”
“好一个错便是错。”俞思州摇了摇头,又叹道:“罢了。”
她顿住,闭目,轻轻唤道:“不染尘。”
闻漱腰间灵剑“不染尘”,发出一声长鸣,竟然直接出鞘,飞到了她手上,剑身的灵力屏障猛然张起,竟是主动替她将身后攻来的千道法术化去了。
“孽障。”闻漱语气重了,伸手要将剑召回,但它生平第一次毫无反应。
俞思州攥住那把通体纯白的剑,虚弱的调侃它:“你竟然还听我的话,你到底是谁的剑呐?”
然后,她踉踉跄跄,把不染尘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闻漱掌门。”俞思州笑着,“你说的那些罪,我一个都不认,我做的所有事,我都问心无愧。”
然后,她轻轻说:“我自认平生犯过唯一的大错,就是喜欢你。”
闻漱的恨生殿外有一棵巨大的梨花,每当梨花开时,满院便如下了一场大雪,闻漱每每在梨花雪中独行,她总爱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就这样静静走一段路。
也许他察觉了,也许他从未知晓。
而闻漱几乎是在俞思州开口的同时,将她这些话语的声音抹去,她的这些话,只有闻漱自己听见了。
然后,俞思州听到了过去从未听过的,闻漱情绪最激烈的言语。
“孽障。”他震声道,“住口,我真是耻于做过你师尊!”
他的眼中,震惊、厌恶、杀意……五色斑斓。
“嗯,我早知道。”俞思州道,垂下眼睛。
下一秒,不染尘剑锋直直没入皮肉。
霎时间,血溅三尺。
温热的猩红铺天盖地泼洒下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支撑的灵力尚有一丝,俞思州嗓音嘶哑,一边呕血一边对闻漱道:“自此,我和你……两不相欠。”
她支持不住,终于倒伏下去,血泊像是一段红绸慢慢铺开。
灵气逸散,俞思州依稀听见闻漱说话的声音。
很淡,很冷,一如这么多年,他面对她的样子:“六根不净,道心不稳,自入我门下,你从来就是朽木一节,如此……死了也好。”
只是句,死了也好。
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闻漱向来不喜欢不聪明的弟子。
那想来,她这节不自觉的木头在闻漱面前蹦哒了这么多年,一定很惹他厌烦了。
俞思州的周身越来越冷,像被关进不能动弹的石像里,想蜷缩起来都不行。
那些阴灵又来了,它们在她身边尖叫着、大笑着,天地之间,只剩下它们在齐声呼喊,久久盘旋:“俞思州,你努力了这么久——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在乎你呀——”
它们说的好像也没错。
俞思州想,真是狼狈。
但下一刻,这些刺耳的声音突然被抹掉了,只剩下温柔的、几近永恒的寂静。
意识彻底消失的刹那,她在这上千年没有下过雪的审判台上,听见了雪落的声音。
……
仙门百家皆知,凌霜君闻漱的徒弟俞思州犯下大罪,仙门万人血书,求凌霜君将她除之。
时任藏冥山掌门的凌霜君亲自将她抓回山门,断绝师徒关系,清理门户。
那妖女怕是心中有愧,无颜面对昔日师长,于是径直夺了凌霜君的灵剑不染尘,自戕于审判台上,神魂灰飞烟灭,再无踪迹可寻。
只是藏冥山审判台千余年未下过雪,不知为何,那妖女死时,那里下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雪。
那雪洋洋洒洒,一直下了十七年。
*
十七年后。
“你瞧瞧,你瞧瞧,又是这傻子,躺在这做什么呢?”
“哎呦,看着怪可怜的,我听说好像她之前被武员外捉去,说是要给他儿子当媳妇,这是又逃出来了?”
“武员外儿子不是已经死了三年了?娶什么媳妇?”
“嘘——说是要配阴婚呐。”
“多造孽,你看,我这还有剩的馒头,给她一个。”
一阵一阵窃窃私语在俞思州耳边响起,随即,她感觉有什么冷硬的东西邦的一下砸到了肚子上。
原本她的后脑就一阵一阵抽疼,眼下肚子和后脑勺一块疼了起来。
俞思州闭着眼心想:难道这辈子真能到阴间来吗?
清风吹拂,黄昏时的阳光轻柔地照在脸上,俞思州听到了溪水的潺潺声,还闻到了一阵皂角的淡香。
她一时间有点不想睁开眼睛。
已经很久没有吹过这么温和的风了,阴间竟然过得这么惬意吗?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怎么能是阴间。
闻漱可是号称绝情道第一人,他那把灵剑不染尘,只要有生魂敢撞到剑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平等地灰飞烟灭,连胎都投不了。
那我这是在哪?
没记错的话,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哎,这傻子好像醒了。”围绕在俞思州身边的窃窃私语突然停下,随即响起的便是一阵杂乱脚步声,人群一下四散开来。
傻子?我?
俞思州猛然睁开眼睛,从溪水边弹坐起来,怀里硬的像石头似的东西随着动作掉落下去,发出“嗵”的一声,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冷馒头。
“……”她盯着这个馒头,沉默。
都掉地上了,俞思州本来是不想捡它的,但偏偏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很大声地叫了:“咕——”
她很久之前就已经辟谷,没太感觉过饿,但此刻,一阵久违的强烈饥饿感却传递上来。
俞思州竟然看着那馒头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唾沫。
她又沉默两秒,把手在衣服上擦擦,劈手把馒头抄起来,抹了抹上面沾上的灰,就这样咬了一口下去。
“哎哎哎,别吃地上的!”一道女声远远传来。
俞思州咬着馒头抬起头,见眼前原本站的远远的浣衣女小心翼翼靠近了些,从随身的竹篮里给她挑了个软和些的干净馒头递过来。
“啊,多谢。”俞思州赶忙用双手接过。
“哎哟,丫头,你现在是清醒的吧?”浣衣女有些战战兢兢,问。
俞思州点头。
“没发疯就好,嬢嬢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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