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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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媵中了迷雾昏迷,被侍卫们掺去小别院里睡下,待到天边泛白之际,他强撑着意识起身走进梨溶月的院子里。
没逃成功,更万不能暴露身份。
清晨梨溶月从床榻上坐起,发还凌乱人还迷糊,嘴角却依旧傻呵呵地笑着。
随着脑子渐渐清晰,美梦的温存褪去,她却始终不肯睁眼,拼命地回忆梦境,温习那些她与辛公子甜蜜美好的互动。
忽地,她好似意识到什么,几近激灵地睁开眼。
梦中的辛公子,好像她只是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辛公子,而他的脸,她好像用的是豆豆的……
天……
好可怕……
难道她是个三心二意的小女娘……
她赶紧摇脑袋,一骨碌掀开被褥下床,拖沓着履鞋在屋内四处转起来。
呀呀呀,得赶紧回到现实,将那亵渎了她对辛公子感情的梦从脑海里赶出去!
她照旧爬去窗台推开窗,却见今日豆豆靠坐在水上凉亭中,头抵着柱子,还不曾醒。
完了,她更不忍直视豆豆了。
梨溶月赶忙唤了丫鬟来伺候她梳妆洗漱,一直到与包莺谈了半会天,这才将那个梦从脑袋里忘去。
她推开门,发觉豆豆今日睡懒觉了,便轻手轻脚拿了件淡粉色的毛披朝他走去。
待走近了,却见他下袍沾血,腰间一枚令牌不知何时盖了红章。
梨溶月的眼神略略有一瞬怔愣。
过了片刻,她不管那么多,先将毛披给他盖上。
不过,她仍没走。
她的手心里捏了一只香囊,捏来捏去,一直在凉亭内踌躇。
她知道辛公子喜欢香料,所以三年来,她也研制调配过各类香粉,可惜都不尽人意。这只香囊是昨夜长兄赠予她的,可知定是枚好东西。
说到底,一为送人礼物,二为……
假许辛公子并不爱吃红豆,是阿姐弄错了,或者他曾经爱吃,近些年才生发出红豆疹了,总归红豆这条路行不通,可还有香料呢。
阿姐说辛公子也喜爱香料。
万一呢。
总不能说她痴心妄想吧,可凡事也都有可能不是么?
反正干完这单她就死心。
决定了,梨溶月咬紧牙关,轻手轻脚地弯下腰将香料放置他怀中,然后内心尖叫着赶忙跑进屋里去。
再探他一探,不行她可就真的死心了哦。
彼时皇都城中。
晨炊缭缭,街中渐渐热闹起来。
梨岑之昨日早下山,当下才进京,一来便出现在酒曲溪。一是馋这家那口招牌的桂花酒,二是上回她听到《错斩崔宁》的一半便被急讯催回梨府,这次来便是特地命那说话人将剩下的部分说完。
酒肆里早也有沽酒的人穿梭来往,不过今日倒是见奇,不知是哪位官人有如此好兴致,大清早便愿意花银子听说书。这些沽酒者多也是些闲人,倒也乐意蹭着听一听这名满一时的台本。
梨岑之坐在戏台下,一脚踩在另一木凳上,一边抖腿一边嗑瓜子。
说话人讲到那崔宁百口莫辩,就要被官府处以斩刑时,她忽便一动不动,屏息去听。
“大声点大声点!我要听不清了!”
她火急火燎喊道。
说话人正说得起劲,这会被打断还有些不满,但见是金主小姐发话,便忙扯开喉咙继续讲故事。
一通抑扬顿挫下来,说话人抚抚胡须,摇头叹道:“正是:哑子谩尝黄蘖味,难将苦口对人言。”
梨岑之情之所至,亦叹息一声。待最终听得那山大王被处斩后,她心底大喝一声舒畅,提了药箱出了酒肆,脸颊此刻还热烘烘的。
要她说,不仅强抢民女的山大王该死,就是那错冤好人的官府也该被人一锅端了!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该办正事了。
梨岑之提着药箱来到蒲府门外,瘪了瘪嘴。
若非姨母害怕再拖下去蒲家会生出异心,她才不会亲自登府送药。
至于还嘱托的什么什么顺便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
异想天开。
梨岑之朝府外小厮喝一声:“向你家主子通报一声,便说有贵客到访。”
小厮见她生得高挑,甚有飒爽盖世之英姿,即刻臣服:“这位大小姐稍等,小人即刻便去传报。”
稍过片刻即有人来请,梨岑之扬着颔走去正厅。
“公子,贵客到了。”仆从弓腰细细说着。
梨岑之顺带瞥眼那板瘦的小厮,见蒲柳起身来接待她。
蒲柳踱步来,微微低着头,一身厚重华典的雪白貂裘都掩盖不住身形的瘦削。
他细细打量了番梨岑之,略有一顿,“可是,梨家小姐?”他慢条斯理地问,含几分笑意几分客套,一狭长眼温和地看着她。
梨岑之轻哼一声。
主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这些小厮们亦是一个个骨凸肉陷的。
她转着头打量四周。装潢一般,称不得什么华贵之所,除了放些古玩字画,也不见什么价值连城之物。
时下膏粱世家倒兴争豪斗富,什么兴修府邸,什么竞畜宝马伶人,用度何等奢靡自是不在话下。
蒲家倒瞧得两袖清风,堪比廉洁官吏。
梨岑之冷笑一声,这才正眼看蒲柳。
“正是。”这一声中气十足。
蒲柳不认识她,她却识得蒲柳,甚至称得半个不打不相识。
去岁一起私盐贩卖的案子,最终查到蒲家头顶上,被上边用财权压了下来。
蒲柳的行踪很好查,此人莫非不出街,一旦出街少则八抬大轿伺候,一个人走也走不得,坐也坐不得,身旁总跟着一长尾的随从。
那夜蒲柳与盐枭头子在京东郊一处僻远的客栈中商讨盈利分成,那时她可谓一袭黑影冷酷无比,动作疾如闪电,手中把玩着几枚毒针便轻松解决了盐贩,听得那头子尊他一句蒲公子,方知他乃与梨家有合约的盟友,才没杀了他。
虽没毒死他,却也差些吓死了他。
那蒲柳见一厢房内六七护卫接二连三毫无征兆地倒地吐血而亡,吓得即刻跌在桌底,脸色白得像死了三天一样。
梨岑之睨眼面前的蒲柳,现儿倒是矜贵持重。
她又冷冷笑一声。
蒲柳看出了她几乎没有半分掩盖的轻蔑,目光落在她随手放在方桌的药箱上,语气和气道:“还请梨小姐先落座。”
梨岑之落了座,吐出一口气,依旧摆黑脸。
蒲柳坐回中央太师椅:“梨小姐首次登门,蒲某实在惊喜,只是不曾先行准备些什么,还望小姐莫怪。”
“这些客套话便不必说了。”梨岑之打断道。
这厮在信中催药跟催命一般不讲求情面,如今人前却是客气起来了。
蒲家上下都是些病秧子,命根都被人捏着,她不明白他们何以如此狂傲?
蒲柳倒也闭嘴,厅中寂静几许。
梨岑之靠着椅,手耷拉在黄花梨木药箱上,指尖规律地打着节拍。
见蒲柳并无半分要开口的意思,她先行发难:“梨家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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