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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卫》

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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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辛媵所住的屋子不过是梨溶月的絮风院旁落的一间杂房改造而成,她回屋三五步路便可到。

梨岑之打着哈欠,早早便坐在院内等候,这会一见她进了大门,扬着调调调侃:“找你的小护卫去了?”

梨溶月抬眸瞧眼阿姐,又低下眸,一步一步拖着身子沉悠悠地挪。

待挪到梨岑之身旁,大声叹气一声。

明明方才还想通了,这会怎么又又……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眼眸,委屈道:“阿姐,你觉不觉得……”

梨岑之立马收了二郎腿,扶起身捂她嘴。

如果说梨溶月初见辛媵时才十二岁,那时年纪小,记不得太多事。可她那时已十七了啊,怎么可能记不住一个人的容貌。况是外貌如此出挑之人,这京城底下又能有几个?

疑虑间,姐妹俩早已搭梯子爬上墙,手里持着辛媵的画像,鬼鬼祟祟地朝那小院子里望。

梨岑之提着小圆灯照明,看一眼画像便瞅一眼院里的人。一旁的梨溶月更急切,摇得木梯咔嚓作响,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贴护卫脸上去看。

呵呵。

梨岑之心中冷笑。

从前她好说歹说,梨溶月还藏着掖着绝不让她看,这会遇上事了,自个儿便咕咚咕咚从柜子底下翻出来了。

辛媵这会回屋穿戴好一身玄色影衣,走至大门处将飞出的剑拔出。

这剑拿在手中亦有几分分量,他便握着剑柄,在空旷处咬牙忍痛练了几练。还不曾试出这柄剑顺手否,却听见墙后传来些不小的动静。

他即刻收剑入鞘,抬眼看去。

梨岑之、梨溶月二人一吓,惊慌蹲下。

只见两颗脑袋飞速缩回,院墙上海棠枝丫左右摆着,灯影忽大忽小地映在墙梁上。

梨溶月急急忙忙将圆灯稳住,姐妹俩佝下头,缩成小松鼠似的面面相觑。

“他没发现我们吧?”梨溶月眉头紧皱,做出口型。

“这不好说。”梨岑之说实话,“但你怕什么,你是主子,他是下人。看他几眼咋了?”

“嘘!阿姐,我就怕他真的是……嘛。”梨溶月拉上阿姐的手,“刚刚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阿姐可有瞧清楚了?”

梨岑之点点头。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般希冀地望着对方,过了半晌,又见眼皮不约而同地耷拉下来,彻底失去了光亮。

她们二人都得出结论:

这护卫与画像上的人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小妹,你什么画技?合着你每日就对着这么个东西睹物思人?”梨岑之震惊得脸都抽抽几下。

“哎呀,不过是略微抽象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梨溶月忙将她的画卷卷好,默默藏去身后。

其实她的画一开始与辛公子还是很像的,只是见不到的日子里,她脑子一日一日地将辛公子美化,那该死的手又勤劳,便一日一日地修进。

导致最终……成了伪人模样。

“眼睛这──么大,鼻子这──么挺。”

“你瞧瞧这还像个正常人吗?”梨岑之吐槽道。

“哈哈。”梨溶月挠挠头,略有几分不好意思。

而后又缓缓直起身,脑袋一点一点从墙后探,视野开阔之时,她懵了:“豆豆人呢?”

……

梨府的人在暗地里奸视他。

短时间内,辛媵迅速进屋将所有窗子的卷帘放下,仅点一盏床榻旁的油灯,营造出已入睡的假象。

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们目前对他的身份还在怀疑阶段,并没有完全把握实证。

仔细想来,前世梨家将梨溶月献入陈国府时便已是昭然若揭地下套,只怪当时大意,没有细究此事。

前世在遇到梨溶月之前,他对这远离朝政、行医炼药的梨氏仅是有所耳闻,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脉踪影不定的医者。他一心扑在朝堂,只知百姓社稷,只知君主臣民,他唯一有限的心计,也只是放在了如何革除那累世公卿的世家大族之上。

不曾想,除了世族权贵,辛家竟也一直是梨氏的目标。

这一世,他们必定还会将目光投注陈国府。若是此刻他的身份暴露,想必现下便会将他吃干抹净,日后夺取辛氏手中的权利便是易如反掌。

他得尽快逃出去。

纵使当下身负重伤,好在腿没断,腿没断那就能走,能走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夜深,子时一刻,梨府众人皆已安寝。

这山野深林之中,四周更是万籁俱寂。

辛媵一身影衣极好地融于夜色之中。凭借今日药仆领他回府的微末记忆,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火光的指引,他很快便找到了梨府大门的位置。

探出一点目光,古旧的大门高耸,此处火光通透。

这里的戒备比白日里更加严密,几近多增添了一倍的侍卫守在此处。若只有十余人守卫在此,他兴许还能放手一搏,碰个运气。如今二十余人,硬闯就是必死无疑。

正思虑着,忽而耳边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辛媵即刻敛身黑暗中,紧接着便是门开的吱呀一声。

他探头窥去。

见大门开了半扇,一行列队整齐的侍卫从外头走进。接而那踢踢踏踏的声响愈大,又一行佩刀抖擞的侍卫出现在辛媵视线里。

只见他们依次向领头之人出示自己的令牌,待领头查验过后,两行侍卫交接。

竟便出府去了。

辛媵神思一凝,摸索去自己腰间的令牌。

方才他看得清晰。侍卫腰间的令牌形制样式与他腰间那枚并无不同,唯一差异之处便在于,侍卫令牌之上印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朱红印章,而他的没有。

想来寻得印章,明日便能借此离开此地。

思及此,他抬眸瞧月,匆匆循着原路返回。

一旦过了子时正刻,他便是梨溶月的贴身护卫了。

梨家家主规定,贴身护卫务必在小姐方圆不远于二十余步的地方时刻守护着她,如若胆敢让小姐受半分伤害,都定会严惩不贷。

上任伊始,指不定梨家派了什么人盯着他的动作,他务必准时到岗。

拉开院门入院,清晖满地,凉风习习。

是一处玲珑别致的院落。正值秋季,霜石出落,花木略疏,好在临溪岸边设有花棚菊圃,秋菊正盛。

他对自己的反侦察能力倒没有半分怀疑。

小心视察过四周,好在这院中确实除了他与梨溶月,再无其他人。

辛媵泄了口气,靠在落光叶子的海棠树下。紧绷的心神一旦松懈下来,浑身酥酥软软的麻意与痛感便立即占据上风。

轻侧眸,轻易便窥见屋中一扇花鸟纱屏后,蜷缩在影影绰绰的黄色烛火中,一只安然入睡的背影。

他略略呆愣,意识到如此后,即刻垂睫。

平静的心海不曾泛起一点波澜。

这深山不似皇都,夜里要寒凉许多。

渐渐,风一阵一阵地急了。

辛媵不自觉抱起肘来,手掌摩挲着手臂,意欲抚下惊起的寒噤,然而却没有丝毫作用。

更甚,遍体伤痕被风吹得刺刺生疼。

他所受过的伤其实并不算少,比这更严重的亦有过。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却逐渐难忍,全身越发像沉入了万年冰湖之底,湖中冰水撕咬啮噬着周身寸寸体肤。

每时每刻,不得安生。

他紧咬着牙,手掌紧攥着自己的臂膀借力忍耐,而头颅却无力地后仰着,随意撇下的目光视线模糊,无游踪地闪动。

意识弥留之际,他的目光扫过屋外那漆红带绿的廊椅上。

好似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

心弦再次紧绷,一跳一跳再度沉重。

他眉头紧皱,强撑着意识睁开眼。

瞧清了,却是一方叠得整齐的玄色大氅静静地放在那儿,疾风吹得里头扎实的绒毛成片倒下。

·

次日清晨,山中下了场早雨,迷迷朦朦地浸润了万物,体感更是阴冷。

梨溶月醒得早,一睁眼瞧外头飘起细雨了,一骨碌跑去窗台欲将红豆杉抱进屋来,却见晓天残月,湿冷的枝干下,辛媵正靠着树阖眼歇息,满头青丝凝了一颗颗水珠。

“豆!”

她脸颊略燥,放低声量,“豆豆。”

辛媵抬起沉重的眼皮,脸色青白地瞥眸瞧去。

梨溶月摆手,“快快进屋来,外头飘雨了。”说罢,她便先抱起红豆往里去,待将它放至柜台上,耳边却不闻外头半分声响,她赶忙拿一件小披和身,推开门去。

豆豆仍靠在树下一动不动。

并且,昨夜她为他准备的大氅竟纹丝不动地放在原处。

完啦。

她心底一紧,赶忙抱起那身大氅,冲进细雨里头去。

山中气温本就低,夜里更甚,就是她睡觉也已盖上厚厚的棉被了,豆豆就穿这么一点,不冷死才怪呀。

不该准备黑色的哎,藏在黑夜里根本看不见。

仅是跑这么一小段,她额前的发丝便已凝成一绺一绺,紧紧地贴在那素白无暇的脸蛋上。此刻她还不曾梳妆,黑发倾直泻下,一袭淡粉披裙裹身,似那出水芙蓉般的粉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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